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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April 10, 2011

1.29. 拒绝配合新聞辦主任曾建徽作伪证

原文网址:http://jasmine-action.blogspot.com/2011/04/129.html


感谢推特网友國冬禮‏@104chinaaction。他看过我的文章好,在网上搜索到我当年在中国监狱中的一些照片和录像。

自从1991年开始,我就不断通过各种方式向外界传递信息,控告中国政府迫害政治犯,并特别指控中国政府侵犯人权,毒打政治犯,用1万2千伏特点高压电警棍电击我们政治犯,等等。我给世界各国政治家发公开信,这包括当时的美国总统克林顿,英国首相梅杰,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罗马教皇保罗二世,联合国秘书长,还有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那时,中国正在努力争取在北京举办2000年奥运会。我在公开信中向世界各个知名政治领袖及宗教领袖发出公开呼吁,要求他们抵制在中国举办奥运会,以促使中国改善人权。

我的信发出后,在国际社会造成很大影响。当年,方励之和李淑娴还在联合国人权大会上宣读了我的公开信。这当然使得中国政府非常难堪。于是,中国政府不断派出各种御用媒体的御用记者去到监狱去采访我。每次采访都是要我讲出我对中国申办奥运会的态度。我当然是坚持我的一贯立场,公开号召全世界抵制在北京屠城举办奥运会。随同这些记者去采访我的中国司法部官员龙处长以及国务院新闻办主任曾建徽,甚至对我软硬兼施,以释放我出国为交换条件。我答应接受他们送我去美国的美意,单我拒绝他们要帮他们申办奥运会的建议。于是,我也就不曾被提前释放。



从1991年3月到1995年6月,我被关押在中国辽宁省凌源第二劳改支队(后来改名为凌源第二监狱)。因为我经常向外界控告中国凌源监狱迫害政治犯,使得国际社会对我在监狱中的人权状况以及对凌源第二劳改支队都非常关注。甚至有许多西方记者前往凌源第二劳改支队进行采访。这是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等西方媒体刊登出的对有关凌源第二劳改支队的照片。



这是中国御用媒体报道的我在中国凌源第二劳改支队打桥牌的照片。


这是在2013年1月,中国监狱给我祝寿。每当他们给我这种待遇,他们就会要求我对中国监狱美言几句,让我说出我正在吃什么,幸福不。之后不久,国务院新闻办主任曾建徽就专程前往凌源监狱去对我进行统战。

我告诉他们说:“凌源监狱的窝头比中南海的燕窝还香还甜!在中国坐牢,那就是比出国旅游还滋润!”

我一直都不知道中国媒体是否将我的话都报道了。但是,我发现,他们后来发表了一些我在监狱中的照片,但是却配上了他们的话。见下面的这幅图片。
下面是《北京周报》上发表的其它诽谤我的文章和照片:








下面的这篇文章是讲述国务院新闻办主任曾建徽去凌源第二监狱去看望我,并对我软硬兼施的大概情节。


紐約科學院是美國著名的科學家協會組織,其中的人權委員會,主要是關注世界各地遭受政治迫害的科學家的人權狀況。對于中國的許多被關押的科學家,紐約科學院都曾不遺余力地進行呼吁,這其中就包括方勵之,許良英,丁子霖,和符瑞。現在,紐約科學院在世貿中心的總部里,為剛剛來到美國的符瑞舉行歡迎會。

“女士們,先生們,”紐約科學院執行主席伯爾曼在主持會議,“我們紐約科學院曾經多次給中國的國家主席和總理寫信,要求釋放因為政治、宗教、和信仰而被關押的科學家,這其中就包括物理學家方勵之和符瑞,我們今天終于迎來了我們的同行符瑞先生。讓我們歡迎符瑞先生。”

在一片熱烈掌聲中,符瑞走上講台,“我非常感激紐約科學院,以及美國物理學會,為我及其他所有良心犯所作的呼吁,為改善我在獄中的人權狀況所作的不懈努力。尤其感謝你們為我來到美國后的就學和工作所提供的幫助。我希望我將來也能夠象你們一樣成功,成為科學家,並象你們一樣地去投身于人權事業和和平事業。”

著名物理學家,斯坦福大學維尼克教授站起來插話,“我很高興我們為你所作過的呼吁發生了作用。我想請符瑞先生介紹一下,我們的呼吁到底起了哪些積極作用?我們應該怎樣做,才能更有效地改善中國的人權狀況?”

“我敢肯定的說,你們對我的呼吁,堅定了我在中國監獄中堅持信仰的信心,在最困難的時刻堅持活下去的勇氣。尤其要指出的是,你們對我的不斷關注和呼吁,極大地改善了我在監獄中的環境,使得中國政府及那些獄警對我多一些尊重,少一些刑訊體罰。”

“真的有這麼大作用?聽到你這樣講,真讓我感到高興和安慰。”維尼克教授說,“我還以為我們的呼吁信都石沉大海,沒起什麼作用呢。”

符瑞向聽眾展示幾張報紙剪報,“這是紐約時報1994年3月6日12版發表的有關我在凌源勞改隊的文章,那上面有我和警察徐貴民的照片。另外還有英文版的中國日報和北京周報記者為我寫的採訪文章和配發的照片。正是因為有了你們的呼吁,才會使得各國新聞媒體對我極為關注,並因此使我在監獄中的人權狀況得到改善。”

緊接著,符瑞向大家講述他在中國勞改隊里的故事。

那是1993年6月的一天,在遼寧省凌源勞改隊,在符瑞所住的監舍里,幾個警察帶領一些刑事犯人正在打掃衛生。

“祁干事,”符瑞對一個警察說,“你就不必讓他們再刷油漆了。在這三天里,這已經是第八次刷漆了。”

“據說是有大人物要來看你。這衛生條件不好,你又有理由告我們的狀了。”祁干事笑著說。

“我告的是你們對我的肉體摧殘和精神折磨。你們需要做的是悔過自新,洗心革面,向我道歉,確保文明執法,不得濫用刑具。如此反反復復來翻新監舍,作表面文章,絲毫不會減輕你們的罪責。”

“你放心,今后不會有人再敢打你。”祁干事給符瑞倒上一杯茶,“等你見到上級領導,請你為我們多多美言幾句。”

“你放心,我會實事求是,實話實說。”

在監獄的操場上,操場周圍擺滿了鮮花。操場內,一些身著鮮艷運動服裝的犯人正在表演打排球和籃球,但周圍沒有任何觀眾。一隊參觀人員在監獄長張愛篤的引導下,從辦公樓里走了出來。

“曾主任,”張愛篤對一個參觀的官員說,“您在百忙之中帶領國務院新聞辦的領導們來我們勞改隊指導工作,這是我們勞改隊的極大光榮,您是我們見過的最高級領導。我代表勞改隊全體干警,熱烈歡迎您視察指導。”

“好了,”那位高級官員是國務院新聞辦主任曾建徽,“就不必那些客套了。沒有你們造成的那麼多國際影響,我哪里有工夫到這麼個勞改隊視察。”

“首長,那個符瑞說的都是造謠誹謗。”張愛篤辯解說,“首長可以隨便問問我們監獄的任何一個犯人,看看有誰被虐待過。”

參觀的人群來到了球場邊上,打排球打藍球的人立即列隊,“報告支隊長。”領頭的犯人立正向張愛篤高聲報告。

張愛篤手指曾建徽,“這位才是首長。”

領頭犯人立即轉向曾建徽,“報告首長,中國遼寧省凌源第二勞改隊全體犯人,熱烈歡迎國務院領導視察指導。”

“熱烈歡迎!歡迎歡迎!”其他犯人齊聲高喊。

曾建徽走近一個犯人,“你在這里服刑幾年了?”

那個犯人立即立正,“報告國務院領導,我在這里服刑九年了。這里的警察從來不打人。”

曾建徽走向另一個犯人,“你是什麼犯罪?判幾年”

“報告首長,我是流氓罪,判無期徒刑。符瑞是陰謀顛覆政府,是反革命,是流氓特務賣國賊。”

曾建徽走向第三個犯人,“這里的生活怎麼樣?”

“報告國務院領導,我們天天有肉吃,頓頓有蛋糕。這里的生活比蜜甜,不是天堂,勝似天堂。”

曾建徽走向第四個犯人,“你以前是什麼職業?”

“報告國務院領導,我入監前是長春電影制片廠的演員。這里的警察是我的再生父母。是凌源勞改隊把我改造成新人。”

曾建徽轉向張愛篤,“張支隊長,你是從哪里找到了這麼多演員?他們出監后,都可以到新華社當記者了。你也可以當宣傳部長了。”

“感謝領導栽培。”幾個犯人立即齊聲喊。

張愛篤頗有些得意,“在我們這里永遠都會堅持正面輿論導向,絕對不會出現反黨反社會主義的言論。如果我們國家都這樣管理,決不會發生動亂。”

“行了,你給我添的亂已經不少了。”曾建徽頗為不耐煩,“你讓我們國家在國際舞台上都變成過街老鼠了。”

張愛篤帶領曾建徽等一大群人走進符瑞的監舍,張愛篤對曾建徽等人說:“這就是符瑞,他是北大畢業生,八九年動亂期間是被公安部通緝的要犯。”

曾建徽掃了一眼監舍,“這里窗明幾淨,空氣清新,環境不錯嘛。”

“張支隊長,你也該介紹介紹你的這位高級客人哪。到勞改隊里來參觀,總不至于連名字都不敢報吧?”符瑞問。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張愛篤刻意保密。

符瑞看著曾建徽,“這麼大個首長,到監獄里來看我,居然如此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連名字都不敢報。也太沒名了吧?回去你該怎麼向你的組織交代?又該如何反擊國際輿論哪?”

曾建徽微微一笑,“你還蠻幽默蠻樂觀嘛。你將來會知道我是誰。”

“何必那麼神神秘秘的?你不就是那個繼承了袁木衣缽的國務院新聞辦主任嗎?希望你不要象袁木戈培爾那樣昧著良心欺世惑眾。”

“這里的伙食還好吧?”曾建徽試圖轉移話題。

“你提的都是些標准問題,”符瑞手指窗外正在打球的犯人們,“我相信那些演員犯人已經用標准答案回答你了,那就是我們這里天天有肉吃,頓頓吃蛋糕,警察對我們象再生父母一樣,從來不打犯人。難道你還沒有聽夠這樣的回答嗎?你是中國最大的新聞官,你整天都在欺騙世界輿論,難道你也喜歡被人欺騙嗎?而且是被這些犯人明目張膽的捉弄。你不感到有辱你這個新聞官的智商嗎?”

“那你就講講真實情況吧。”

“真實情況是,”符瑞透過窗戶指著操場上打球的犯人繼續說,“那些犯人都是專門挑選出來的能說會道的演員犯人。早在兩個月前,他們就開始集中培訓,專門練就那幾句話。如果有誰有幸被你問到,並以標准答案回答你的問題,他立即會被記一功加九十分,這相當于獲得減刑半年。”

“會有這事?”曾建徽皺著眉頭。

“他們帶你參觀了這里的伙房和豬圈吧?”

曾建徽搖頭,“還沒有。”

符瑞手指正在冒熱氣的伙房方向,“等你參觀了那里,你就會知道,他們不僅會找犯人作演員,還會找一些豬作托。這里有幾頭肥豬,是專門給他們用來作輿論導向的。那幾頭豬一放出豬圈,就會自動跑到伙房,自願被捆綁到殺豬案上。然后張愛篤會向參觀者介紹說,這幾頭豬剛剛養了三個月就膘肥體壯,犯人們天天殺豬吃肉。”

張愛篤打斷符瑞,“你看看,你又造謠了吧?”

符瑞不理會張愛篤,“伙房有一個犯人叫洪傻子。他有一次偷偷地告訴來參觀的人,那些在案上表演的豬都養了三年了,等參觀的人一走,就全部都放了,而且會因為配合正面輿論導向有功,立即可以美餐一頓。這個洪傻子就因為對參觀者講了真相,就被支隊長電得大小便失禁,屎尿倒流。”

曾建徽翻了一眼張愛篤,“張支隊長,真有此事?這也太沒有創意了吧?”

“你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創意?就跟你們的春節晚會一樣,再給他們干十年,他們也還是這套老節目,翻不出新花樣來。”符瑞譏諷地說。

“那個洪傻子在哪里?”曾建徽問。

符瑞指向窗外操場上的一片鮮花,“你們看到那些鮮花吧?在那些花盆的下面,就是一個地道口。那地窖里原本是用來儲藏蔬菜的。一旦有人參觀視察,那些既不會配合他們正面導向,又不會為他們歌功頌德的犯人們,就被藏到地窖里。洪傻子應該在那里演地道戰呢。”

“先不談別人,”曾建徽又轉移話題,“講講你為什麼要給聯合國秘書長加利寫信,還有美國總統克林頓,英國首相撒切爾,俄羅斯總統葉利欽,羅馬教皇帝保羅二世。”

“難道我不能給他們寫信嗎?”符瑞反問。

“有什麼事,我們可以關起門來通過正常渠道依法解決嘛。”

“什麼叫法?你讓張愛篤給你解釋一下。我就是法。這是他大會小會必講的口頭禪。你再跟我說說,都有那些正常渠道?”符瑞問。

“比如說,你可以向檢察院舉報申訴。”曾建徽提出建議。

符瑞手指張愛篤等警察,“你問問這位張愛篤,還有那位獄政科長楊寶璽,他們就是在檢察院的駐寨辦公室里對我刑訊逼供,用一萬二千伏的電警棍電我,還說這是公檢法聯合辦案,電死我,算是自殺,是為中國除掉一害。”

“那你還可以到法院控告。”曾建徽又建議。

“你應該看到了我給最高法院寫的訴狀,已經登在國外報紙上了。據我所知,方勵之李淑嫻還在日內瓦的聯合國人權大會上宣讀了。可是至今我還沒有得到任何中國法官的答復。”

“可以向上級有關部門反映。”曾建徽進而建議。

“我寫了無數申訴信和控告信,給全國人大,政協,司法部,公安部,都寫到了。可所有這些信都被那些打我的凶手們給扣押了。”

“中國有一句話叫作家丑不外揚,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丑,總不能因為一點點個人小事,就去造國際影響,把十幾億中國人民的臉都丟盡吧?”曾建徽開始對符瑞進行愛國主義教育。

“何謂家丑?警察打政治犯是家丑麼?那麼丟丑的是那些打人凶手。”符瑞立即反駁,“何謂小事?他們往死里打我是小事嗎?對你來說那是小事,可對我來說,那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至于說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丑,對不起,我既不是狗,更不是你們的兒孫。如果我不給聯合國寫信,還有什麼辦法把你請到這里來嗎?”

“國際影響已經造成了,我希望你現在能配合我們挽回這種惡劣影響。”曾建徽開始同符瑞講條件。

“直說吧,你說我該如何配合?”符瑞問。

“現在有謠言說你在監獄里被打傷打殘,甚至是打死了,你總可以証明這不符合事實吧?”

“這個好辦,”符瑞很爽快地表示願意配合,“我可以到電視上公開作証,証明我在九一年被警察扭錯位的肩胛骨現在已經愈合,我被揪掉的頭髮現在已經長出來了,我被打掉的兩顆牙齒,已經換上假牙了。至于說想証明我還活著,那就更好辦了,只要讓我到聯合國人權委員會上作証,或者讓我去見見美國總統,就全解決了。”

“你的這些建議都很好,一會兒你同我們的記者詳細談一談。”曾建徽提議。

“是新華社記者嗎?我不見新華社記者。”

“那是為什麼?”曾建徽頗為不解。

“新華社記者有幾個能講真話的?”

“這次來採訪的可都是英文報紙記者。”曾建徽說。

“只要是新華社記者,甭管他能講什麼語言,我就不信他能講出人話來。如果是外國記者,我倒是有興趣見見。”

“你先見見這幾位記者,外國記者以后也可以考慮。”曾建徽似乎願意討論符瑞提出的任何條件。

“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不妨會會這些喉舌記者。”


在凌源勞改隊的一個會議室里,幾個中國記者正準備采訪符瑞。

“我來介紹一下,”祁干事給符瑞作介紹,“這位是司法部的龍處長。那幾位是來自中國日報海外版的記者,還有北京周報英文版的記者。那位是獄政科長楊寶璽。”

符瑞打斷祁干事,“今天既然是要採訪我,那我就先提一個要求。”

龍處長立即說,“有什麼要求就盡管提出來。”

符瑞手指楊寶璽等人,“在這屋里的楊寶璽,楊國平,王是軍等警察,都多次對我實施暴力,刑訊逼供。我請他們回避。”

楊寶璽等人尷尬地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你們不想走?那好,我就先讓楊寶璽跟我當面對質一下。”符瑞轉向楊寶璽,“楊寶璽,你敢不敢承認你多次用一萬二千伏的高壓電警棍對我電療?還有李楊,王是軍,楊國平,你們哪一位敢說你們沒有打過我?”
楊寶璽等人默不作聲。

“楊寶璽在電我時,還口口聲說是他掐XX揍出了我,說叢珊張渝斯琴高娃這些女明星出國都是賣國賊,是因為外國人的性功能強,胸毛長。還有許許多多不堪入耳的話。”符瑞轉向那幾個新聞記者,“你們敢把他辱罵我的這些下流話登在你們的報紙上嗎?”

中國日報記者立即說,“這我們可不能登。”

北京周報記者補充說,“如果我們照登這些話,那我們的報紙也就成了低級下流的黃色小報了。”

“你們也認為這不是人說的話,對嗎?”符瑞問,“那你們也應該承認,把這種臟話挂在嘴上的人是畜牲都不如了?可是你們共產黨為什麼就是要重用這種流氓惡棍呢?”

“你們幾位還是先回避一下吧。”聽到龍處長讓他們回避,楊寶璽等人很不情願地走出去。

“符瑞,聽說你給西方各國領導人都寫了信,還給國際奧委會主席薩馬蘭奇寫了公開信。那麼你對我國申辦2000年奧運會是什麼態度?”中國日報記者開始發問。

“我的態度對你們申辦的成功很重要嗎?”符瑞反問。

“這當然很重要,”中國日報記者說,“你知道嗎,國際上的反華勢力利用你的公開信,硬是將申辦奧運同政治挂鉤,趁機污蔑我國的人權狀況。現在如果你表態支持申辦奧運,那是對國際反華勢力的最有力回擊。”

“我給薩馬蘭奇的公開信,不過是列數了我在中國的監獄中所遭受的酷刑迫害,提醒他中國政府曾在北京屠殺中國平民,天安門廣場上的血跡未干,在這里舉辦奧運會是對奧林匹克精神的極大玷污,是為劊子手坐台張目。難道我講的這些不是事實嗎?”

“全中國人民都支持申辦奧運。難道你就非要同全國人民為敵嗎?”中國日報記者一開口,就要代表全中國人民。

“既然你這麼容易就能代表全國人民,那你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多寫幾篇文章,說百分之百的中國人民都支持申辦奧運。”符瑞話中帶著譏諷,“你們的前輩戈培爾說過,謊言重復一千遍就成為真理。你們為什麼非要讓我表態支持呢?你們就這麼沒有信心嗎?真的認為我一個人的態度要比你代表的全國人民都更有說服力嗎?還是你對你的代表性有所懷疑?”

北京周報記者將符瑞拉到一邊,悄聲說,“不瞞你說,我也是北大畢業生,當年也參加了你們搞的北大選舉,也一直向往民主自由。特別希望你能早日獲得自由。這次為了申辦奧運會,我們國家很可能要提前釋放一些備受國際輿論關注的政治犯。你只要稍稍配合一下,就有可能獲得自由。”

“那你說我該怎樣配合?”

“嗨,符瑞,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怎樣的表態才能夠被釋放。不要錯過這個機會。”北京周報記者好心地勸說。
“我這人就是不會揣摩你們領導的心意,也不願按照你們的指揮棒轉。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替我寫個能夠讓你們接受的聲明,我來簽字。”符瑞提議。

“這個我可不敢。”北京周報記者環顧左右,“你過去已經多次這樣做過了,然后就反過來揭發控告我們。我可不願被你告到法庭上。”

“你們既然想讓我表示個態度,總得給我列出個范圍,讓我知道我有哪些可能的選擇。”符瑞開始試探對方的條件。

“比如說,一旦你出去了,你准備做什麼?”北京周報記者問。

“那就得看能夠允許我做什麼了。”

“只要是法律允許的,或者說是法律不禁止的,你都可以做。”龍處長對此條件加以補充說明。

“法律不禁止公民競選總統吧?那我願意去競選總統。”符瑞說。

“這個就說得太遠了。我們國家還沒有總統這個職位,即便有,我們也沒有競選機制。”北京周報記者暗示這是不能被接受的。

“那你們給我列出幾個我可以選擇的位置吧。”

“你原先是學物理的,如果讓你去中科院物理所工作,你願意嗎?”龍處長試探地問。

“如果你們有這樣的安排,我可以接受。但是我應該有公民權利,不得干涉我的業余活動和私人生活。”

“你還要什麼樣的業余活動呢?”中國日報記者問。

“我還要繼續控告那些對我使用酷刑的人,直到將他們送上歷史的審判台。”

幾個攝影記者不停地對著符瑞拍照和錄像。

北京周報記者一邊作筆錄一邊問,“你能否將你的這些態度,寫個聲明,簽個字,我們回去也好向上面交代。”

“當然可以。但我要看到你們承諾釋放我的法律文書后,我才寫聲明。否則,那不是成了我一廂情願的合同嗎?”

“能不能釋放你,我現在還不敢保証。”龍處長說,“但是我現在可以保証今后不會再有人敢打你,我保証你今后的生活待遇和居住環境會得到改善。從今往后,監獄里會保証每天給你做四菜一湯,全部是細糧。”

“多謝你的關照。不過你要明白,你們給我八菜一湯,也堵不住我的嘴,更收買不了我的心。我還會繼續追究那些惡警的法律責任,我還會繼續揭露中國政府侵犯人權的種種惡行。

“我真的希望你能夠現實些,珍惜這個機會。”北京周報記者還在爭取勸服符瑞。

“我珍惜這種機會,但我不會放棄我的原則和信仰,更不會為了釋放而向劊子手低頭,不會同一個屠殺人民的政權同流合污。”

“在美國,有一大批科學家為你呼吁。給我們國家造成很大的壓力。我們來採訪你,就是為了回應他們的呼吁。希望你不要辜負這些科學家為你作出的努力。”中國日報記者最后透露了中國政府所受到的國際壓力。

在紐約科學院的會議室里,一陣熱烈掌聲打斷了符瑞的回憶。

維尼克教授走上講台同符瑞握手擁抱,“符瑞,我真的欽佩你這種堅持信仰的精神,和反抗暴力的勇氣。”

博爾曼教授同符瑞擁抱,“我為有你這樣的同行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非常感謝你們。沒有你們對我的常年關注和呼吁,那些惡警對我的迫害會有恃無恐,我很難想象我能堅持下來。”

“那些記者採訪后,他們發表文章了嗎?”博爾曼教授對符瑞的故事依舊興趣盎然。

符瑞拿出一期北京周報,對大家展示其中的幾幅照片,“請看,這是發表在1993年8月底的一期北京周報上的照片,這幅照片是在給我檢查身體時,他們偷拍的。照片上是我撩起上衣,展露肚皮,然后還在下面配上我的話,‘看,我晒得黝黑,我每天都做日光浴。’”

“他們怎麼會這麼無恥。”博爾曼教授憤怒無比。

“就因為我曾向外界揭露他們將我關禁閉關小號長達一年,長期不准我放風見太陽,他們就在文章中以此照片為証據,証明是我在說謊。”

“這種記者不具備起碼的新聞職業道德。”維尼克教授也異常氣憤。

符瑞又展示北京周報上的另一個照片,“這張照片是我在打排球。那是因為外界都知道我的肩胛骨被他們扭傷,他們就以這張照片來証明我在說慌。可是那張照片是我在被打之前拍攝的。他們在採訪時也試圖讓我去打排球,被我拒絕。”

博爾曼教授在瀏覽紐約時報的文章,“紐約時報的記者也採訪你了?”

“沒有。”

博爾曼教授指著紐約時報上的照片,“那麼這幅登在九四年紐約時報上你在監獄中的照片是誰拍的?”

“我后來見到了寫這篇報道的紐約時報記者泰勒。據他說,當時迫于國際輿論壓力,中國政府最后批准了四位西方記者去凌源勞改隊採訪我。但是到了凌源后,監獄只是讓他們在一間屋子里透過窗戶向外拍照,不准他們同我見面。當年報紙上登出的那幾張照片就是這樣得到的。直到九五年我被釋放,我一直都不知道有美國記者去那里參觀過。”

“看來中國政府和中國監獄一樣,在封鎖消息控制輿論上都很在行。”博爾曼教授譏諷地說,“大概中國政府就是在管理一所大監獄。

“的確是這樣。就連我母親在我被捕不久就過世的消息,中國政府和監獄都能對我封鎖兩年之久。”符瑞結束了他的演講。

博爾曼教授轉向聽眾說,“我們很高興聽到符瑞跟我們講述他的故事。從這些故事里,可以確認我們為符瑞所作的呼吁是有效果的,這就使我們更加堅定了信心,我們今后要繼續為所有遭受專制政權迫害的科學家們呼吁。讓我們再一次祝賀符瑞和他漂亮的未婚妻安婕,祝他們獲得真正的自由,祝他們生活美滿幸福快樂。”

會議廳里的掌聲經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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