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國會議員南希•佩羅西在國會山的辦公室里歡迎符瑞和安婕。
“符瑞,安婕,歡迎你們來美國。”佩羅西議員握住符瑞和安婕的手,“這里是自由的國度,你們盡可以享受生活。在這里,你們可以去實現美國夢,也可以為你們的理想和事業繼續奮斗。”
“我們特別感激您對我們兩個人,以及所有中國良心犯的一貫支持和幫助。”符瑞拿出幾張明信片,“您看,這些都是您給我寄去的,安婕每次去監獄看我時,都會帶上許多這樣的慰問信。”
“真的嗎?我還一直以為那些寄出的明信片就是石沉大海了,真沒想到你在監獄中還能夠看到。這當然應該感謝這位漂亮的安婕小姐,她真是一個愛的天使,給你送去愛,是希望的信使,讓你永遠充滿希望。”
“謝謝您這樣贊美我們,其實,我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愛。是愛給了我信心,勇氣,和希望。”安婕說。
“天安門廣場屠殺后,您曾親自去天安門廣場獻花。我們許多中國人就是從那時起,記住了您的名字。”符瑞說完,便向南希•佩羅西講述一些監獄中的故事。
那是1991年12月的一天,符瑞因為組織罷工絕食,又被關進凌源勞改隊的嚴管隊小號。符瑞戴鐐戴銬被幾個戴袖標的刑事犯人帶到一個辦公室門前。門上挂著的一個牌子上寫著:“朝陽地區檢察院駐寨辦公室”。
“你,你快喊報告人民政府。”戴袖標的犯人張文軍對符瑞說。
“我不喊。”
“不喊報告就不讓你進去。”
“那就不進去。”
“快喊報告。”幾個戴袖標的犯人齊聲喊。
符瑞默不作聲。
張文軍沖著門大聲喊,“報告,報告人民政府!”
“進來。”室內傳出聲音。
張文軍躡手躡腳地打開門,立正站在門口,用奴才一樣的語調向里面說,“報告人民政府王科長,我們讓符瑞喊報告,他就是不喊。還讓他進來嗎?”
王銀山從屋里走出來,惡狠狠地看著符瑞。符瑞鄙夷地回視王銀山。
“你立即喊報告!”王銀山大吼。
符瑞依然雙目圓睜,直視王銀山。
“你喊不喊?”王銀山又吼。
“我不喊,你又能怎樣?”
“為什麼不喊報告?”
“我從來就不會喊報告,更不會跟你喊報告。”
“為什麼不能跟我喊報告?”
“你還不夠級。怎麼,你不想讓我進去?那麼送我回禁閉室。”符瑞說完,便拖著腳鐐,轉身向回走。張文軍等五六個犯人打手立即將符瑞團團圍住,擋住了向其它方向的路,只留下一條進入“朝陽地區檢察院駐寨辦公室”的通路。
“好吧,你先進來。一會兒我就讓你知道我是不是夠級。”王銀山說完,就讓開路,讓符瑞進入辦公室。
符瑞進到辦公室,見室內坐著的都是王銀山的手下,有獄政科副科長楊寶璽和欒兆祥,獄政科干事劉國東,王金等人,並無一人是檢察院的。看來又是一次刑訊。未等刑訊開始,符瑞便先發制人,“這里是檢察院駐寨辦公室,是專門用來監督檢察你們警察違法犯紀的地方。你們無權對我進行刑訊,更無權在此對我刑訊。我要求檢察院的人能出席這次刑訊。”
“嘿,你倒是挺懂我們的法律。”王銀山說著話,已經順手操起了放在桌上的電警棍,並將電警棍弄得火花亂蹦,劈啪作響。“今天,不用檢察院的人在場,我們也能讓你知道什麼叫聯合辦案。”王銀山說完,就將電警棍直捅到符瑞嘴上,電得符瑞唇上起泡,燎得胡子作焦。任憑王銀山將電警棍亂搓亂電,符瑞只是咬緊牙關,閉緊雙唇,絕不求饒,更不退縮。任憑那電火花橫飛亂濺,符瑞瞪圓兩眼,直視王銀山,不躲不閃。
“我讓你挺,我讓你有剛。”王銀山見符瑞並不躲避,也不求饒,竟變得有些氣急敗壞,歇斯底里了。他跳著腳,轉著圈,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對符瑞全身施壓放電。
楊寶璽等其他幾個警察也都手持大大小小的電警棍在符瑞身上亂電亂打。這樣持續地電了一會兒,他們都有些累了,每個人都有些喘粗氣,便都坐到桌旁喝茶歇氣。
“你們必須告訴我,”符瑞終于能夠說話了,“哪一條法律法規允許你們來對我刑訊逼供。你們必須說明,你們為什麼如此歹毒,為什麼要電我,就因為我拒絕強制勞動,不參加你們的洗腦考試嗎?”
“我讓你跟我嘴硬。”王銀山說著,就又操起了一根新充電的電警棍,更加瘋狂地對符瑞電療。
“請你提出一個電我的理由。”符瑞目不轉睛地瞪著他。
“就憑你的顛覆人民政府罪名,我就可以電廢了你。”王銀山語塞,竟一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你們的最高領袖鄧小平,曾經是黨內最大的走資本主義的當權派,罪名比我還大,你應該先去把他電廢了。”
“你們這些個賣國賊,還敢誣蔑小平同志,看我電廢了你。”這時,剛剛喝足了茶,長得凶神惡煞一樣的楊寶璽也操起電警棍,同王銀山一道來對符瑞左右電擊。
“我如何賣國了?我又賣過哪一國?賣給你了嗎?賣國就是你們電我的理由嗎?”
“你沒賣國嗎?那麼你說,黨和國家花了這麼多錢培養你,讓你從小學上到名牌大學,直到讀完研究生,你為什麼不為黨努力工作,卻偏要里通外國,作洋人的走狗?”王銀山立即抬出了他在大連警校學過的革命理論,對符瑞進行批判。
“你沒有提出任何証據証明我賣國了。”
“黨和國家花了這麼多錢培養你們,而你們一個一個地都跑到了國外,你們不是賣國嗎?”王銀山勉強地為他的賣國賊理論提出一點點証據。
“難道遼寧省凌源勞改隊不是中國嗎?就算是外國,那也不是我主動跑來的,那是你們綁架我來的。如果這里真的是外國,請你們立即將我遣送回中國。”
“沒跑到國外,那是因為你腿短。”楊寶璽叼著煙,向符瑞臉上噴了一口煙,“可是什麼陳沖啊,叢珊啊,不是都跑到國外了嗎?而且一個一個地還都嫁給了洋人。”
“陳沖和叢珊跑到國外,又不是我賣的。她們嫁給洋人,也許是被人逼的,但絕對不是我逼的。如何能証明是我賣國呢?”
“黨和國家培養她們這麼多年,把她們培養成明星,她們為什麼要嫁給洋人?不就是沖著洋人下面的那個XX長得大,胸上的毛長得長嗎?她們這不僅是賣國,而且是在賣騷X,是丟我們中國人的臉,比賣國還要可惡。”楊寶璽終于找到了符瑞賣國的証據,他為他能找到如此強有力的証據而沾沾自喜。楊寶璽一邊繼續電療符瑞,一邊流露出淫蕩的笑。
“還有斯琴高娃,你看她那個虎妞模樣,居然也嫁給了一個德國人。也不知道她那小體格是不是受得了。”王銀山聽到了陳沖和叢珊的名字,也立即感到莫名的憤怒和亢奮,也更加凶狠地電擊符瑞。
符瑞怒視著楊寶璽,“你回家問問你媽,你媽沒有嫁給你,是不是因為你下面的那個XX長得太小?”
符瑞又轉向王銀山,“你回家問問你姐,她不嫁給你,是因為你的胸毛長得太少,還是因為你的體格太弱?”
“我操你媽!”王銀山和楊寶璽竟同時吼出這句愛國的國罵。
“我讓你還敢跟我嘴硬,我讓你下面也象你的嘴一樣硬。”王銀山說著,就將電警棍捅到符瑞褲襠里去亂捅亂電。
“我不操你媽,你就不跟我叫爹。”楊寶璽操起了兩根電棍,同時電符瑞的嘴。
“我今天就讓你永遠記住是我掐著XX操了你媽才揍出了你。”王銀山徹底露出流氓惡棍相。
見到這些個惡棍如此變態,符瑞也只好咬緊牙關,閉上眼睛,任他們逞威施暴。警察們又累了,開始喝茶。
“你們有種就將我的手銬腳鐐都打開了,再來電我。如果再有種,你們一個一個地跳出來跟我一對一的單練。你們鎖著我雙手雙腳才敢來電我,算什麼本事?你們五個大警察,打我一個手無寸鐵的犯人,那還不跟踹寡婦門挖絕后墳一樣地缺德無能。不怕被人笑話嗎?”
在嚴管隊反省室里,王銀山走進反省室,徑直走到坐在鋪上的符瑞面前,“怎麼樣?這些天反省得如何?”
符瑞鄙夷地直視王銀山。
“常言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何必非要吃那皮肉之苦呢?”王銀山開始傳授他的犬儒理論。
“少跟我講你們的那套活命哲學。你給我記好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轉眼到了1992年10月,符瑞在嚴管隊里被禁閉了將近一年,解除了嚴管的符瑞在禁閉室外的走廊上散步。在走廊的另一端,王銀山急匆匆地進入了廁所。符瑞立即走過去,尾隨而入,並隨手關上門。
“王科長,我找你有話說。”
“啊,你找我什麼事?”王銀山滿臉堆著假笑。
“你是負責監督監獄警察違規違紀的科長。我要向你舉報一個違紀的警察。”符瑞一邊靠近王銀山,一邊不緊不慢地說。
“你舉報誰?”
“我舉報誰,你還不知道嗎?你電我的事,這麼快就忘了嗎?”符瑞已經靠近了王銀山,惡狠狠地盯著王銀山。
“啊,你尾隨人民政府,到廁所里來,你想要干什麼?”王銀山一改滿臉的陰笑,立即面露凶光。
“你該知道我的罪名,我是顛覆人民政府,不是強奸犯。我今天就是來顛覆你這個人民政府,不是來強奸你。”
王銀山聽到這話,不顧他尚未系好褲子,就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揪住符瑞的衣領,隨即挑舋地連聲喊,“你敢打我嗎?你敢打我嗎?你敢打我嗎?”
符瑞立即也用左手揪住王銀山的領帶和衣領,“我今天讓你領教領教我是怎樣顛覆你這個人民政府的。”
“啊,你敢打我?你敢打我?”王銀山見符瑞真的敢揪住他的衣領,非常吃驚。他慌張的大聲喊叫。許多犯人和警察立即聚集在廁所門口觀望。符瑞趁那些人尚未反應過來,立即開始動手收拾王銀山。
符瑞抽出右手向王銀山的下巴掄了一記上鉤拳,“這一拳是替陳沖打的。”
緊接著,符瑞又掄圓了胳膊照王銀山的臉上給了一記右擺拳,“這一拳是替叢珊打的。”
隨后,符瑞飛起右腳照王銀山的襠中央踹去,“這是替虎妞打的。”
一群犯人打手和警察應聲涌入廁所,將符瑞掀翻在地。符瑞最后的一腳踢空了。
王銀山一邊扎好褲帶,一邊大聲喊,“去把那些一萬二千伏的電警棍都給我拿來,看我電廢了他這個反革命。”
緊接著,王銀山同楊寶璽一道又一次瘋狂地對符瑞電擊。
隨后符瑞又被關進緊閉室。
三個月后的一天,王銀山進入反省室。
“你們都出去。”王銀山對反省室內帶袖標的犯人說。
等到反省室里只剩下了王銀山和符瑞,王銀山坐到了符瑞面前,“符瑞,我今天是特地來跟你道別的。”
“你應該說道歉,不是道別。”
“我確實是來跟你道別的。”王銀山給符瑞到上一杯茶。
“現在就道別,太早了吧?等你被送上歷史審判台的那一天,你再來道別也不遲。”
“符瑞,自從那天被你打過以后,我已經在醫院里躺了三個月。我已經沒臉再進這所監獄,今天是我在這個監獄任職的最后一天,以后我就不當警察了。”
“那好啊,你從此就可以金盆洗手,改惡從善了。”
“我至今都有些搞不明白,我作為警察,被一個犯人打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來譴責我?”王銀山喝一口茶,“我老婆提出來要同我離婚,我以前的大連警校同學千里迢迢趕來罵我,從此跟我絕交。連遠在美國的那個鐵娘子佩洛西議員都寫信來聲援你。”
“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難道你真的不懂?”
王銀山長嘆一聲,“真弄不懂。”
“你兒子幾歲了?”
“八歲了。”
“你回家跟你兒子說我打你了,看看你兒子是否還願意跟你叫爹。”
王銀山唉聲嘆氣,“咳,不管怎麼說吧,我現在已經是妻離子散,眾叛親離。我今天就來求你一件事,你今后就別給我造國際影響了,讓我隱姓埋名地了卻余生吧。”
“你太抬舉我了。我現在被你們剝奪得連通信的權利都沒有,如何給你造什麼影響?難道說你老婆要同你離婚,能怪我是第三者嗎?你同學要同你絕交,也是我金錢外交買來的?你的一切影響都歸功于你自己和你的那個黨。是你們流氓得過頭了,任何人能收拾你們,都會讓全世界人民擊掌歡呼。這是連你八歲兒子都懂得的道理。虧你還在這世上混了這幾十年。”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王銀山又抱拳又作揖。
“既然求我,我就送你一句話,那就是立即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同時,你也給你的同黨楊寶璽捎個話,我跟他的賬還沒結呢。”
在國會山的辦公室里,佩羅西聽完符瑞的故事,起身同符瑞擁抱,“符瑞,你受苦了,你是我們的英雄。”
“佩羅西議員,我講這一段故事,就是讓您知道,您給我寄的信和為我所作的呼吁,給了我信心和勇氣,也震懾了那些惡警,我再次衷心感謝您。”
“聽你這樣講,我真的很高興。下次再見到中國領導人時,我一定要求中國禁止酷刑,要求他們懲辦王銀山楊寶璽這類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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