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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2 23:46:40
感谢推特网友國冬禮@104chinaaction。他看过我的文章好,在网上搜索到我当年保定府落难时的一段录像。见下面的视频:
https://www.youtube.com/watch?feature=player_embedded&v=vEedBW6009I
这段录像,就是我在保定府落难后被送到保定公安局。他们将我来来回回在一个楼里走来走去,有几个摄影师围着我前后左右录像,还特意让我在一个楼梯上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往返几次。我当时感觉,那就好像他们在欢迎一个到访的国家元首走下飞机舷梯一样。我当时戴手铐,两手又被两个保镖搀扶着。否则,我一定要象伟大领袖一样,挥动巨手,向那些欢迎人群致以革命的敬礼,并高呼: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廖!
1989年6月19日晚7时左右,我不幸在保定府的人民公园落难。随后被送到保定市公安局。我被这几个保定府的狗腿子搀扶着,在这楼里转来转去,被他们录像。
这是他们给我的特写镜头。
我被带到这个审讯室。他们问我一些问题。我拒绝回答。他们便随便摆了几个Pose,跟我一道合影留念。我还转身问那两个保定府的狗腿子兼保镖:你们是需要我给你们签名留念?随后,他们就将我搀扶到隔壁的一间比较大的会议室,在那里,就开始了下面的这段“油滚肉球”的故事。
至于我在保定府落难之前发生的故事,请见下面的链接:
审讯笔录(1):保定府落难
http://jasmine-action.blogspot.com/2011/03/1_568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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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共统治下的中国,经常有各种各样的标兵模范或积极分子,这大概是最有中国
特色的东东了。中国的监狱也不例外,监狱中的在押犯人也要评一大堆劳动改造积
极分子,而对劳改积极分子的奖赏通常就是五花肉外加有奖记分,并用一定的积分
获得减刑。在我呆过的凌源、长春等监狱,每个犯人平均每个月能得到8分,而累积
到300分通常就能获得减刑一年。我在凌源监狱期间,通常是每个月都得到最高的负
分,在我服满六年刑时,所累计的负分已足够给我加几年刑了。凌源监狱几次向上
级申请给我加刑,均不得逞。我服满六年刑期,能够按期获得自由,我真感到我有
些赚了。可以想见,我在系狱期间,自然是被公认的反改造积极分子啦。同样,我
在预审期间,更是出了名的反审讯标兵。还被熊焱等秦城好汉们册封为“秦城铁血
汉”。连警察们也给我授予“大丈夫”等雅号。近日又得空,不妨讲几段我在监狱
期间的反审花絮和反改造经验,供大家批判学习。
第一次审讯。保定市公安局
1989年6月19日,我不幸在保定落网。我被抓到后,立即被送到保定市公安局。将我
带到了一个大会议厅后,立即有二三十警察挤进会议厅想一睹当代谭嗣同的风采。
有一位老警察,看来是他们的头,摆出阵势开始主审。
“我们早就听说你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他一开口便开始奉承我。
“我也早就听说过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我三生有幸,今日算是领教
了”。我也毫不客气地恭维他。
坐在主审官身旁的书记官挺年轻,他自称也是北京名牌大学毕业,他借机向我讨教
理论问题。他问我共产主义到底能否实现,大有林副统帅红旗还能打多久的悲观情
绪。
见他如此悲观,我就鼓励他说:“共产主义是人类最美好的理想,它是如此理想,
以至于它只能在人类消亡之前的那一刻才能实现。共产主义是人类最高级的社会,它
是如此高级,以至于它也只能在人类社会消亡之后才能实现。我敢肯定你这一辈子
是见不到了,你的子子孙孙也是见不到了。但请你不要太悲观,我相信你有朝一日
到了极乐世界见了马克思之后或许有可能见到。”
随后又有一些警察向我询问戒严部队在天安门广场到底如何杀人,听到我向他们简
单介绍的一些情况,好些警察都将头垂下来,象是在自责,又象是在为死难者默哀。
我抓紧这一机会,向会议厅里的警察们大讲争民主争自由翻身求解放的革命大道理。
无产者等闲看惊涛骇浪 。。。
且把刑场变战场,
畅谈革命斥贼党,
揭谎言,明真相,
驱迷雾,迎曙光,
驱迷雾,迎曙光,
将火种播向这万里山乡!
就在这时,会议厅的门猛地被一脚踢开了,随后进来了一个象胡汉山胡传魁一样的土匪警
察。一见这胡司令进来,众警察们都立即敛起笑容,有的人还下意识地整了整风纪
扣。那胡司令敞着怀,背着手,走路跟滚肉球一样。他先朝屋内的警察们横瞪了一
圈,然后吼道:“这还叫审讯吗?是你们审他,还是他审你们?”他一路吼着,一
路就滚到了离我有两步远的沙发上。
“说,是谁跟你在一起?”胡司令又指了一下摊在茶几上的从我身上搜出来的几张
火车票,对我继续吼道:“快说,那几张火车票都是给谁的?”
我心里一震,不禁为接应我的小毕担心,心里祝愿他千万不要在我们约定接头的火
车站出现。幸亏那时他们的设备还比较落后,还没有仪器探测我的心理活动,不然,
小毕在当天一定会被抓了。
“看来保定府还真产狗腿子。我现在才开始见识正宗的保定府狗腿子。”我意识到
不能在心里再继续念叨小毕,以免一不留神将小毕两个字顺口说出来了。所以我立即
用这些话来掩盖我内心深处的心理活动。
胡肉球立即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落到了我身前。他飕地一下拔出了手枪,
哗啦哗啦,他又将子弹顶上膛。接着,将枪口狠狠地顶在我太阳穴上。“说,马上
说出你的同夥。不说,我立即毙了你。”
他一边吼,一边用枪用力顶我的头,将我的头都顶偏了。这时我感到全身渗出冷汗,
毛发倒立。经历了那一次被人用枪顶在头上,我敢说,我从此不敢想象我自己能敢
于用枪顶住自己的头,即便我明知那是空枪。
看见周围的警察们都被这场面吓傻了,我便说:“好,我说。”
一听到我这样说,周围的警察们更加傻眼了,我明显地看到刚才还对我无限崇拜的
警察们转眼之间就转变成无限的失望。
“好吧,算你有种。如果你真有种,你就开枪。”我一边说,一边用力一甩
头,将我那被枪顶歪了的头挺直了。“我给你七秒钟时间,我现在开始数数,我数
到七,如果我被你吓瘫了,我当众跪下来跟你们大家叫爹。如果你不开枪,就请你
承认你是我揍的,你要当众跪下来跟我叫爹。请在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来给我们作
裁判。”我讲完,便转过头,狠狠地盯着胡司令的眼睛,随即便开始数数。
“一,二,三,......”我慢慢地数着,屋里静极了。
“无产者,等闲看,惊涛奔涌,......”我数着数,心里却想起了我儿时学过的革
命歌曲。
我不记得我数到几,但我分明记得那胡司令被我盯得不敢再看我,我分明感到他手
里的枪在发抖,我也分明看见那肉球象泄了气一样在瘫下去。
“说,你是要开枪,还是要跪下来跟我叫爹?”听到我这么一吼,胡司令竟不知所
措,他转头看了一圈他的手下们。大家还都木木地站在原地呆呆地傻看。这时,那
书记官立即首先跑过来,抱住了胡司令,好象生怕那肉球瘫成一滩稀屎。同时又有
几个警察反应过来,跑过来抓住胡肉球握枪的手。五六个警察连抱带抬地将肉球给
弄出了会议厅。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到我那不争气的肉球儿子。后来有人跟我说
肉球是他们的局长。
肉球被弄出去以后,有更多的警察陆陆续续地涌进来慰问我。有警察给我送来了夜
餐,也有人将肉球滚过的沙发打开,铺上被子,伺候我休息。第二天早上我醒来,
发现我身边的茶几上竟然放了各种各样的早餐,我只是吃了豆浆油条。
吃过早茶,保定公安局就派了几辆警车,将我象押解钦犯一样地送往京城。还没出
保定城,开车的司机警察要求绕道回家去取些用品。车队停在他家门口,他去了一
会儿便提了一大包东西。回到车上,他当着众多警察的面,拉住我的手跟我说,
“这些都是给你路上吃的。我开车绕道我家来,就是让你记住我家。下次再来保定,
一定要到我家,我倒要看看他们谁敢在我家抓你。你一路走好。在今后的路上,我
就是你的保镖。”
他在那刑场上面对强敌,神色不变,慷慨陈词,大义凛然,
他是一个铁血汉!思绪万千,心烦意乱……闹革命为什么这样难?
面无惧色,十分平静,你当时情绪不激动吗?愤怒啊,后面还怒斥贼党呢,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安详平静?感觉好像大脑放空,又不是害怕的怂样,也没有不幸被捕的义愤,感觉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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