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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August 18, 2022

谍战大片《贝克名单》第2幕:陈希同小舰队四大金刚


第2幕 陈希同小舰队四大金刚

时间:1989年6月5日
地点:北京,中国政法大学
主要人物:
袁立本,北京市委秘书长
陈小平,政法大学讲师
吴仁华,政法大学讲师
李进进,北京大学博士
刘苏里,政法大学讲师
何频,新闻记者
项小吉,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对话团团长
沈彤,北京大学生物系学生,对话团副团长



镜头显示中国政法大学主校门。

校园主楼门前的小广场上摆列了一排鲜血淋淋的尸体,众多的学生围在一起。人群中,有学生拿着话筒在演讲:“同学们,我们都是中共法西斯暴行的见证人。为了抗议中共在天安门广场的大屠杀,我们要抬棺游行去天安门广场。”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瘸一拐地走到演讲者面前,夺过话筒说:“同学们,我是政法大学校长江平。我恳求同学们千万不要再上街游行。你们都是天之骄子,是国家的栋梁,千万不能用鸡蛋去碰石头,拿着脑袋去碰坦克啊。”

镜头慢慢地转到政法大学主楼后面的一片小平房。小平房的一个房间里,袁立本,陈小平,吴仁华,李进进,和刘苏里坐在一个大餐桌四周。


时任北京市委秘书长的袁立本。

政法大学的青年教师吴仁华(左)和刘苏里(右)在政法大学小平房。

陈小平:“同志们,袁秘书长再次光临我校,对我们传达中央指示,大家务必认真听,坚决贯彻执行。”

袁立本:“同志们辛苦了。”

陈小平等人:“首长辛苦。”

袁立本:“我这次来,严格地说,只能算是传达北京市委的指示,而不能算是中央指示。”

李进进:“哎,袁秘书长,您以前不是一直都跟我们说您是代表中央,是代表中央给我们下达任务吗?现在,怎么又改口不代表中央了呢?”

刘苏里:“是啊,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呢?”

袁立本:“情况比较复杂啊。你们都知道,自从暴乱发生以来,中央就分裂了,出现了两个中央,一个是小平同志为代表的中央军委和中顾委,另一个是赵紫阳代表的中共书记处。我原本一直都是代表陈希同同志向你们传达北京市委的指示,陈希同同志一直都是在传达小平同志的最高指示,我也就自然是代表中央传达中央的指示。可是,现在,...”

吴仁华:“您的意思是说,现在您就不再代表小平同志的中央军委了?”

袁立本:“你们有所不知。小平同志原本是要立陈希同同志为新的中共总书记。可是,现在小平同志突然改变了主意,居然将上海的江泽民急调北京,可能很快就会成为新的总书记。这就彻底打乱了我们原来的计划。”

李进进:“即便陈希同同志不能上任总书记,那他还是北京市委书记,而且是政治局委员,他不仅能代表北京市委,他也能代表新的党中央啊。”

袁立本:“您说的也没错。可是,现在情况有些微妙。”

刘苏里:“我也听说有人进谗言,挑拨陈希同同志同小平同志的亲密无间关系。小人无处不在啊。”

袁立本:“是啊,最近,不断有人向小平同志打小报告,说陈希同同志是野心家、阴谋家,图谋篡党夺权。”

陈小平:“那也得有证据啊。”

袁立本:“证据还不是现成的嘛。你们这四个人就被他们给说成是希同同志私自发展私人特务组织的证据,还将你们四个人的名字列为希同同志背地里组织的小舰队的『四大金刚』。”

吴仁华:“这不是欲加之罪嘛。”

陈小平:“真是莫须有。”

李进进:“他们就会捕风捉影。”

袁立本:“也不能完全算是捕风捉影。还真是被他们抓到了许多铁证。”

吴仁华:“还铁证。能有什么铁证啊?我们可都是遵照您亲自给我们传达的中央指示精神,坚决维护党的利益,维护党的绝对权威,从来就不曾参与什么分裂党中央的非组织活动。”

袁立本:“可是,他们将你们参与的天安门暴乱的各种特务活动,楞给说成是陈希同的个人行动,是陈希同的小舰队的行动,而这个小舰队就是同林立果组织的小舰队并无二致,是要颠覆党的最高领导,甚至给说成是希特勒的冲锋队,就是为了篡党夺权。”

李进进:“胡说八道嘛。我们都是久经考验的中国共产党党员,从来就不曾背叛党,更不会去分裂党中央。”

袁立本:“我们百口难辨啊。”

袁立本从公文包里拿出一页纸,接着说:“你们看看,这是某些人给小平的小报告的一部分,上面列举了陈希同同志的组阁名单,其中就有任命陈小平为最高法院长,李进进为最高检总检察长,吴仁华为中宣部部长,刘苏里为统战部部长。这仅仅是我以前口头向你们传达过的,那充其量就是我本人给你们的口头承诺,而且要等到陈希同上任总书记后才能逐步实现。”

吴仁华:“我们也都知道,那只是您忽悠我们玩的。但我们并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才去那些学生组织中卧底的,我们就是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服从组织安排,才冒着生命危险去为党为国冲锋陷阵的。现在倒好,居然被党内的某些小人们给打成反党小集团了。”

陈小平:“袁秘书长,您以前跟我们讲过的那份组阁名单,都是口头传达的,没有形成任何纸头文件吧?”

袁立本:“肯定没有写下过一个字。”

陈小平:“那怎么就会被人给写得如此详细,还报告给小平同志呢?”

袁立本:“那还用说嘛,肯定是我们当中有内鬼,或者是他们向我们的小舰队派了卧底。可现在说那些也没什么用,我们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去挖出内鬼了。”

陈小平:“即便他们举报我们非法组阁,那他们也没有物证,这些组阁方案都没有进入实际行动阶段,我们没有任何行动被他们抓住把柄。我们可建立攻守同盟,就是一口咬定不承认,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袁立本:“你们太小看我们的那些对手了。他们的报告中列出了许多具体的行动,证明你们是采取了切实的行动来另立中央、分裂党中央。”

李进进:“For Example?”

袁立本:“李博士,您不知道我是工农兵学员吗?您又要用英文来嘲讽工农兵大学生吗?”

李进进:“领导息怒。我说惯了这种简单英文,不小心就顺口溜出来了,绝对没有妄议领导的意思。我就是想让您举几个具体实例,说明他们都列出了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我们有反党行动,以便我们心里有个准备,看看我们是否还能证明自己无辜。”

袁立本:“也好,我就将他们提供的那些黑材料中的证据摆出几样让你们看看。”

袁立本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从其中翻出几张照片给大家看。

在1989年5月19日后,吴仁华就带领二、三十人每天24小时昼夜守在中南海新华门门前,打的招牌是“政法大学教师绝食团”,实际上是一群武林高手充当皇帝的御前侍卫,在暗中守卫皇宫。



上面的几幅照片是在网上搜索到的吴仁华率领一群人在中南海新华门前绝食的照片。

袁立本指着其中的图片对大家说:“你们看看这几张照片。黑材料中说这是吴仁华率领一群暴徒围攻中南海长达一个月。就凭这几张照片,就可以将吴仁华以及这些暴徒都抓起来就地正法。”

吴仁华一把夺过照片,愤怒地说:“袁秘书长,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分明是您代表中央给我们下达任务,让我率领一批由武警和警官大学的学生假冒成示威学生,每天昼夜24小时守卫在中南海门口,就是为了防止那些暴徒来冲击中南海,中央的首长后来也都肯定了我们的功劳,也认定如果没有我们在中南海门口昼夜护卫,那些绝食学生和暴徒早就将中南海大门都给冲垮了,那后果就是一场中国历史上的巴士底劫狱,或者就是中国版的推翻柏林墙事件。现在,你们不但不给我们记功,反倒要将我们打成真正的暴徒,这不是卸磨杀驴嘛。”

袁立本:“吴大帅,这种生死关头,千万不可急躁,你要冷静再冷静。我们北京市委的领导当然都知道你和你的御林军所建立的丰功伟绩。可是,那些小人拿着这些照片到小平同志面前告你们的恶状,小平同志哪里有时间去查清这些真相啊?我和希同同志当然会找时间向小平同志去澄清这些事。可是,你们的这几张照片和对你们的秘密通缉令,都已经下发到戒严部队和各个地方的警察手里,对你们的追捕是在所难免了。”

吴仁华:“就凭这些照片就要逮捕我、镇压我?我坚决不服。”

袁立本:“这不是服不服的问题,我们现在是要想办法来避过这阵大抓捕风头。等风头一过,中央一定会查清真相,会将你们都定为共和国功臣的。”

陈小平:“那对我有什么铁证?”

袁立本:“小平同志最大的问题是你这个该死的名字。”

陈小平:“啊,我的名字是爹妈给的,如果我取名陈小平就是犯忌,那犯罪的也应该是我爹妈,不是我。”

袁立本:“你的名字跟小平同志撞脸,倒是没什么,可这不巧的是,你的名字偏偏就是被小平同志看到了,看到一次就永远地记住了。”

陈小平:“不就是因为陈一咨让我转交给高自联的那五万人民币的事情嘛,那可是您和陈希同同志亲自交待给我的任务,我全部上交了,而且陈希同同志当天就报告给小平同志了。”

袁立本:“我还没有向你转告小平同志对这个事的态度。希同同志带着你上交的5万元人民币,还有你写的小报告,到小平家里去举报赵紫阳支持学生暴乱。希同同志对小平同志说,赵紫阳给秘书鲍彤5万元人民币,鲍彤让陈一咨将5万块钱通过陈小平转交给非法组织『高自联』,陈小平是人证,这5万元是物证,足以坐实赵紫阳团伙幕后支持『高自联』,煽动动乱。”

陈小平:“是啊,这还不足以证明赵紫阳煽动学生暴乱吗?”

袁立本:“可你知道小平同志怎么看?”

陈小平:“小平同志怎么讲?”

袁立本:“小平同志说,赵紫阳之前已经请示过小平同志,说是学生绝食后,有很多人被送进医院,出现营养不良。他希望代表小平同志去看望绝食的学生。小平同志赞同紫阳同志去看望学生,还自己掏腰包拿出2万人民币,让赵紫阳转交给住院的学生。”

陈小平:“这么说,我上交的5万元中有两万是小平同志自己掏腰包的?”

袁立本:“是啊。希同同志一再对小平同志解释说,这个陈小平就是我们自己的同志,是被党组织派到学生组织中卧底侦察的。可小平同志却因此对希同同志大发脾气。他说,你们的这个陈小平是搞地啥子鬼名堂嘛,让他去卧底,那是为了侦察敌对组织的情报,可他却是弄虚作假,捏造黑材料,诬告我们自己的同志,陷害总书记,这是分裂党中央。”

陈小平:“这可坏了,那我不是拿着5万元人民币,去邓小平家里举报了邓小平拿钱支持暴乱了吗?这可是欺君之罪,我有杀头之祸啊。希同同志就没有向小平同志解释一下,我是被北京市委派到敌人阵营去卧底的吗?”

袁立本:“小平博士,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难道让陈希同同志跟小平同志说,是北京市委派你陈小平去整赵紫阳煽动学潮的黑材料吗?你那不是逼着小平同志将我们北京市委给一锅端一勺烩嘛。”

陈小平:“这么说,这5万元诬告赵紫阳的事,就只能是我陈小平一个人背黑锅了?北京市委是要卸磨杀驴、鸟尽弓藏了?”

袁立本:“我们北京市委当然要对你陈小平的前途负责。可是,如果你陈小平就仅仅是上交这5万元人民币的事,还没啥大问题,可问题是,......”

陈兴平瞪大了眼睛:“您说什么?除了欺君之罪,我难道还有更大的罪行?”


袁立本又翻出一张照片摔在桌上。

陈小平手指着这张照片中手持话筒的陈小平说:“对啊,这是我交给北京市委的照片,是以此来证明我们正在全面落实北京市委给我们的秘密指示,我们鼓动刘晓波、周舵、高新、侯德健于5月31日去天安门广场进行集体绝食,以便将广场上的散兵游勇都聚集起来,防止他们在暗处对戒严部队拍砖,这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减少戒严部队武力清城时可能造成的部队官兵的伤亡。这是我立功的证据,怎么就变成了是我犯罪的证据了呢?”

袁立本:“我们也是如此向小平同志汇报的,一再解释陈小平就是我党的好同志。可是,又怪你那该死的名字。小平同志牢牢地记住了陈小平这个名字,就让手下去寻找陈小平的照片。邓朴方的人就将这张照片送给了小平同志。小平同志一看到陈小平的尊容,立即就气炸了。小平同志说,这个啥子陈小平,不仅仅是盗用我的名子,还冒充我地面相,冒充我地身高,模仿我的口音,跟我处处一模一样,他这是拉大旗做虎皮,狐假虎威嘛。打着我地旗号去搞中共总书记的黑材料,还冒充我去发起天安门广场绝食,对抗戒严部队。气煞我也。”

陈小平:“哎呀我的爹呀,我的妈哟,你们给我起个啥子名字不好嘛,干嘛给我取个能气死邓小平的名子哟。”

袁立本:“就是地嘛,你如果不是叫陈小平,你随便叫个什么陈瘸子,陈麻子,甭说你上交了5万人民币,就是你上交5亿美金,邓小平转眼之间就会将你给忘了。现如今可倒好,小平同志认定了陈小平是假冒最高领袖,假传圣旨,还擅自捏造中共总书记的黑材料。小平同志就一定要坐实陈小平的黑材料。根据邓朴方搜集到的陈小平的黑材料,小平同志已经认定你陈小平是这次暴乱的幕后黑手。小平同志就永远都忘不了你陈小平的名字,还忘不了你这副狗模样,更是忘不了你这武大郎一样的身高,你哪怕有一样跟我们的小平同志有点差距,你也不会惹得小平同志暴跳如雷啊,也不会让小平同志一定要对你斩尽杀绝啊。”

陈小平:“大秘书长,赶快打住。我知道我错了,我爹我妈全都错了。现在,您能否给我解药啊?救人一命,胜过什么来着?”

刘苏里立即插话:“先别讲解药,我的病还没给把脉呢。大秘书长,现在该轮到讲我的罪证啦。”



袁立本从文件里又翻出几张照片,摔倒刘苏里面前。又指着刘苏里的满脸大胡子说:“你就看看你的这一脸大胡子?看你美的,你以为是你美髯公啊?”

刘苏里争辩说:“怎么这又开始严打啦?连串喇叭裤、留长发、大胡子都当成是流氓给抓起来枪毙吗?”

袁立本:“你还真别委屈。你就没看到报纸上、电视上每天都在批什么『长胡子』的人吗?那说的就是你。你同王丹、柴玲、吾尔开希在天安门广场上的这些照片,还担任什么天安门广场指挥部联络部长。中国各个情报部门都是了解得一清二楚,都认定王丹等人不过是被一些长胡子的人操纵的前台木偶,为什么?那就是因为情报部门向小平同志展示了你这个大胡子的很多照片,小平同志才认准了你这个大胡子就是幕后黑手,非抓你来杀鸡儆猴不可。”

刘苏里:“大秘书长,我这样奋不顾身地跳出来,整天同这些毛孩子们露宿在广场上瞎混,那还不是遵照您的指示,去监视、引导这群毛孩子么?就是我这一脸大胡子,也是遵照您的指示,特意留着不刮脸的,以防有人认出我的真容,更方便我将来将胡子一刮,就能隐姓埋名地重新做人。您前面说李进进上广场演讲不化妆是为了出风头,现在又批我留胡子化妆太象土匪。我们这些卧底在实际工作中究竟是应该戴面具潜伏,还是要露峥嵘隐藏啊?”

袁立本:“如何潜伏,那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难道训练你们的教官就不曾传授你们这种简单的潜伏原则和技巧吗?”

吴仁华:“看来潜伏中如何化妆,也是一个高端难题啊,需要深入研究。我们潜伏,不仅要让敌人无法识别我们的真身,而且还要让我党的各级领导和战友也认不出我们的真实身份。这才是潜伏的高难动作。”

刘苏里:“在现今这个年代当特务,特务的技术含量比当明星、当教授还要高几个数量级,以前是我们太轻视特务这个行当了。”

李进进着急地问:“大家不要跑题。现在该讲讲给我定了什么罪?又提供了什么铁证?”

袁立本立即翻出几张同李进进有关的照片。



袁立本:“李进进博士,关于你的黑材料就更多啦。这张照片是你在4月18日去天安门广场的照片。你也知道,这些照片很早就送到小平同志的手里了。”

李进进:“我当然知道希同同志在5月份就将这张照片送给小平同志了,但是,当时希同同志已经向小平同志说明我们是党组织派到学生组织中卧底的地下工作者啊,小平同志不会将我当成了假卧底真叛徒吧?”

袁立本:“小平同志搞了这么多年革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呀?怎么可能在乎几个学生娃背叛他呢?”

李进进:“那小平同志为何还怀疑我?”



袁立本又指着一张内有“北京工人自治会”条幅的照片对李进进说:“后来有人又将这些照片送给了小平同志,说是你于1989年5月19日在天安门广场发起成立了『北京工人自治联合会』。”

李进进:“袁秘书长,你们大家都记得,当时是希同同志将陈小平搞到的赵紫阳支持学潮5万元人民币的事被小平同志完全否定了,小平同志说紫阳同志看望绝食学生不足挂虑,只要不是幕后煽动工人造反,就不算是搞阴谋诡计篡党夺权。希同同志这才紧急安排我去寻找和制造赵紫阳煽动工人罢工的证据。你们都知道,如果我不能按时交出赵紫阳煽动罢工的证据,那么,希同同志就会被小平同志认定是捏造赵紫阳煽动学潮的证据,我们这些反对赵紫阳的人就会被一锅端啊。我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去捏造赵紫阳幕后成立独立工会组织,图谋煽动工人罢工的铁证。”

袁立本:“你说的这些当然是事实。但小平同志对波兰团结工会推翻共产党的事记忆犹新,最怕中国工人也搞自己的自治组织。小平同志看到你成立『工自联』的这些照片,就认定这就是团结工会在中国的翻版,而你李进进就是中国的瓦文萨。那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坚决镇压你的。”

李进进:“果真有这么严重?看来,小平同志是要拿我的这颗项上人头来对团结工会在中国的萌芽大开杀戒、斩草除根了。袁秘书长,您可要为我作证,当初是您指派我倒天安门广场去监视各种工人组织,要设法混入这些工人组织,抓到幕后发起人,特别是要发现赵紫阳在幕后发起工人组织的证据。您当时可说这是中央的指示,我是接受了中央的指令和派遣,才混入这些工人自治组织的。”

袁立本:“这就有问题啦。我当时是让你去混入工人组织,抓住赵紫阳发起这些工人组织的黑材料。你怎么去天安门广场发起成立这些工人组织啊?还将自己委任为工自联法律顾问。结果这黑材料上就将你说成是当代反共的大律师施洋再生。”

李进进辩解道:“您让我去发现赵紫阳策划工人大罢工的黑材料和证据。但没有啊。我不去策划成立『工自联』,我就没法找到赵紫阳的煽动工运的铁证,也就无法完成党中央交给我的卧底任务。”

袁立本:“我们让你去各个非法组织里去卧底。可你倒好,居然去发起成立各种工人组织。这不是给党中央添乱裹乱嘛。”

李进进:“我必须澄清一下,那个『北京工人自治联合会』根本就不是我发起成立的,而是北大的那个刘刚带领一群政法大学的学生发起成立的,他早先还成立了『高自联』、『忠义救国军』、『北大民主沙龙』、『渊鸣园沙龙』、『北京市民自治联合会』、『北京农民自治联合会』,还要成立什么『中国团结青年联合会』,你只要看看这些组织的名称,个个都有刘刚的指纹痕迹,也只有他能在一夜之间就成立那么多的非法组织。我只是看到他成立的『北京工人自治联合会』的招牌后,发现这是嫁祸赵紫阳煽动工运的大好机会,才混进去,并向上级谎报是我发起成立的,还委任我自己是工自联的法律顾问和发言人。”

袁立本:“按照你的说法,这些非法组织都是刘刚成立的。可你们怎么就找不到一张刘刚抛头露面的照片呢?你们一个又一个地却是四处出风头,到处都留下了你们的照片。你们还算是职业特工吗?”

李进进:“秘书长,您还不知道那个刘刚吗?我跟他打交道多年了。我们研究生会的一群人对他跟踪盯梢三年了,都知道他就是个贼泥鳅,甭说是我们,就是北京公安的那些职业警察,都抓不住他的把柄。他可比专业特务还专业啊。我们是雁过留声,他可是到处煽风点火,你却抓不到他的指纹和脚印。我们是自愧不如啊。”

袁立本:“最重要的是,你去卧底,就要将自己的尾巴给藏严实了。可你倒好,居然是到处摆拍,拍了一大堆飒爽英姿、威风凛凛、慷慨激扬的照片,谁看到你在天安门广场拍下的那些照片,都能认定你李进进就是叛党投敌了。”

李进进:“大秘书长,我是让我的助手们给我拍了许多在天安门广场演讲的照片,还有许多在『工自联』条幅下的照片,那都是摆拍,就是为了将来作为证据,证明我们是党派去的第五纵队,我们是卧底啊。没有这些照片,我将来拿什么向组织上邀功请赏啊?我就没法说清楚我是去卧底的地下党啊。”

袁立本:“李博士,正因为你自己摆拍了这么多照片,你现在才搞得有口难辩了。先不说这些,稍后我们再研究如何解套。”

外面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警笛声,校园里隐隐听到有吵闹声,有学生高喊口号:

“打倒法西斯!”
“狗特务滚出校园!”
“警察不准进入校园绑架学生!”

陈小平起身到门外窥视一番。

陈小平回来后说:“没什么大事,又是警察进入校园抓人。估计还不会到我们小平房来抓捕我们。”

袁立本:“我们抓紧时间讨论如何帮你们解套。”

刘苏里:“听袁秘书长这样讲,我看北京市委目前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哪里还能有什么妙法子帮我们解套啊。”

李进进:“说得也是。我们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受党培养多年的老战士了,组织上有难,我们都理应首先考虑如何为上级解忧。我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每个人对自身的困境最为了解,我们先拿出一个为自己解套的办法,然后再看看需要组织是给我们提供哪些协助。”

袁立本:“这个办法好。你们每个人都谈谈你们各自的打算和要求。”

吴仁华:“我先说罢。根据袁秘书长介绍的情况,我看我的问题还是不算太严重。我带领一群大内高手乔装打扮成绝食学生去护卫中南海,被误解成为是真的抗议学生了。这种误解很容易让上级了解真相。这不涉及党内派系斗争,无论哪一派掌权,都会赞赏我们的护卫中南海的行动。所以,我的计划就是带领我的那些武林高手们到深山老林里去隐身一段时间,躲过目前的大抓捕风头,等到将来可以讲出真相了,我们再重出江湖。如何?”

袁立本:“吴大帅提出的这个隐遁山林的办法,对你们这些武林高手是可行的。可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除非陈希同同志真正执政的那一天,你们的这些潜伏行为可能永远都不会有讲明真相的那一天。一旦你吴仁华讲明了你假绝食真卧底的真相,那自然就会让人们联想到陈小平、刘苏里、李进进这些亲密战友都是假民运真卧底了。甚至暴露我们在各个学校组织的那些学生纠察队队员都是我们卧底的真实身份了,这可是关系到我党几万人的卧底身份啊。这个卧底布局,可能永远都不会让世人知道真相。”

吴仁华:“哇,领导提醒得对,这一点我倒是没有考虑到,以为隐身两三个月,就能重返原来的工作岗位了。如果需要我终身隐藏这个秘密,那我就要有更长远的打算了。我初步计划,在隐身两三个月后,就带领我的这群人偷渡出国,去国外潜伏,再为党国建奇功。”

袁立本:“好,你的这个办法好。市委也是这样安排的。我会给你提供所需要的各种帮助,甚至是偷渡出国的具体安排。你们偷渡出国后,我会将你的档案关系都转到北京市公安局、北京市国安局、以及统战部,这些部门都依旧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吴仁华:“你还真给我们这些卧底都明文立了档案了?在档案里都写明我们都是你的下线特务?”

袁立本:“哪里会写明你们是下线特务啊,我在你们的档案里只是讲明你们是我们北京市委培养的第三梯队成员,正在基层进行挂职考察。这是很正常的第三梯队成员的档案,这种档案,没人会发现你们是特务。”

李进进:“我看这种档案还是尽快烧毁吧。如果我们偷渡到国外,一旦这种档案被人爆料了,那就暴露我们就是中共特务的真实身份了。”

袁立本:“如果不保留你们的这些档案,万一我不在了,就没人能证明你们就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了,也就彻底地失去了你们同组织的联系,那可就真正地成为丧家的乏走狗,成为断线的风筝了,永远都找不到家了。”

吴仁华:“袁秘书长,您可不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您可是我们的直接上线,而我们每个人手下还有几十号兄弟需要我们为他们作证。如果您挂了,不光是我们这四大金刚成了丧家犬,那可是让几百号党国精英就都成丧家犬啦。”

陈小平:“是啊,袁秘书长,就是为了保护我们这几百号弟兄,您可千万千万要保住自己,就是万一被捕了,您千万不能逞英雄,一定要苟且贪生,为了我们,您也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

李进进:“如此说来,那还是保留我们的档案吧。我们可不愿被组织上彻底抛弃。而且,我们即便是流浪到天涯海角,也愿意毕生为党组织工作。”

袁立本:“吴大帅和他的手下就暂时这样安排,吴大帅先带领这些人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等以后我会安排他们出国潜伏。李进进也要走这条路。”

李进进:“为什么?我又没反党没反中央,就是他们真的将我抓起来,我也能说得清楚,我看我可以就在家等着他们来抓我,抓我进监狱,我正好可以锻炼一下我对党的忠诚度,让党组织看看,我的确是能够保守党的机密的优秀共产党员。”

袁立本:“糊涂。现在小平同志认定你就是中国的瓦文萨,那些打小报告的人还说你就是施洋再世。邓小平是铁了心要拿你来祭刀。你必须得隐姓埋名,我会安排你去北京军区的特务营里隐藏一段时间。我给你准备好了身份证和工作证,就算是去巡视的教官。你近期千万不能同家人联络,一旦联络了,你肯定就会被逮捕了。将来有机会,我再将你们全家都安排出国。”

陈小平:“这么说,我也得走李进进这条路,去军营里潜伏了?”

袁立本:“你完全没有必要。你只需要向公安机关自首就行了。”

陈小平:“哎呀我的妈呀,您刚才还说,因为我的名字冒犯了邓小平,邓小平一定要诛杀我九族。现在,您居然让我去自首,那还不是让我去送死嘛。袁秘书长,您是否早就领了悬赏我的赏金了啊?”

袁立本:“瞎说。你陈小平是因为跟邓小平同名而冒犯了小平同志。但是,小平同志已经85岁了,偶尔老年痴呆犯傻是难免的。等他恢复清醒时,他会认识到对你陈小平是吹毛求疵、小题大作了。而且,小平同志现在必须得拿下赵紫阳。若想拿下赵紫阳,还得需要有冠冕堂皇的借口。那时,你陈小平编造的5万元人民币的证据就发挥作用了。因此,邓小平还必须得让你陈小平出庭当证人,并出示那5万元作为赵紫阳煽动暴乱的证据。”

陈小平:“既然小平同志不得不让我出庭作证,为何还要让我去自首啊?将我直接送到邓小平的府上不就行了嘛。”

袁立本:“那你就是去找死了。你是逼着让小平同志给你道歉认错吗?”

陈小平:“我明白了,我去监狱里呆在,小平同志的面子就保住了,而且也会将我在监狱的供词用来指证赵紫阳阴谋煽动动乱、篡党夺权了。可是,那我得被关押多长时间啊?”

袁立本:“你放心,不会太长,大概有个半年就会将你弄出来了。到监狱里,你主要是要老实坦白交待赵紫阳让你转交5万元人民币的事,但千万不要说那其中有2万元是邓小平买单的。”

刘苏里:“那我该怎么办啊?是出国潜伏呢?还是在国内自首?”

袁立本:“你只要将你的大胡子刮干净了,就没什么大事。”

刘苏里:“真的就那么容易?”

袁立本:“中宣部的那些人鼓噪要抓长胡子的人,你胡子没了,他们还怎么抓你?”

刘苏里:“那他们万一真的抓到了我,我该怎么办?”

袁立本:“你就实话实说,跟他们说你是北京市委派去卧底了解情况的。你干过的任何其它事都照实说。审讯你的人肯定会来找北京市委核实。那时,我就会将你捞出去。”

刘苏里:“你光让我照实说,那能否说说哪些事又不能说呢?比如,象我们的这次谈话,就不能说罢?”

袁立本:“我们的这次见面,你们当然是对谁都不能说。还有,你们过去的一向是引以为自豪的很多事,也不能再胡乱对人瞎吹了。”

李进进:“比如说?”

袁立本:“比如说,你李进进和陈小平是如何进入北大法律系读研究生的,导师是谁,这些就不要四处瞎吹了,免得露出马脚。”

陈小平:“我们在北大法律系读博士研究生,这怎么会露出马脚呢?”

袁立本:“我就听说你们俩到处吹你们进入北大读博士都是何频给推荐的,有这事?”

李进进:“是啊,没有何频的推荐,我们的导师萧蔚云不可能接受我们为博士生,这是事实啊。”

袁立本:“可这一句话,就暴露了你们俩的特务身份,还暴露了萧蔚云就是北大的秘密特训班的教官。”

李进进:“袁秘书长,您能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可外人如何能猜出这种秘密啊?”

袁立本:“你们两个北大大博士,居然在各种公开场合称何频是你们的导师、老师。”

陈小平:“何频确实是我们的革命引路人。”

袁立本:“可何频是什么人啊?一个连中学都没毕业的小混混,小混混怎么可能同北大的法律系教授认识?还能成为两个北大博士的推荐人和导师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你们同何频之间的秘密关系,那就是特务机构中的上下级关系,而且何频是你们两个博士特务的上线教官、伯乐、和招募人。”

李进进:“您若不指出来,我们还真以为外界永远都不会发现我们同何频之间的这种秘密关系。”

吴仁华:“这么说,我和刘苏里在北大中文系是同学的这层关系也不能再乱说了?”

袁立本:“你们中文系为何会有这么多象吴仁华和刘苏里这样的第三梯队成员啊?暴露了这一点,人们也很容易发现你们的那个班也就是中宣部招募的特训班。”

刘苏里:“看来,从此往后我们就成为真正的地下工作者了,不仅要在百姓面前伪装身份,还要对我们自己的共产党人伪装身份。我们简直就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袁立本:“这种黑暗时期也不会太长久。我很快都会重新唤醒你们,让你们继续为党工作。在被唤醒之前,你们就要象林立果的小舰队那样,赤胆忠心,宁死不屈。”

吴仁华:“小舰队有四大金刚,就是林立果、周宇驰、于新野及李伟信。就这四大金刚,也出现了一个孬种李伟信贪生怕死。我希望我们这四大金刚中永远都不会出现贪生怕死的孬种。不管谁进了监狱,我们都不能相互举报,不能出卖其他人。”

刘苏里、陈小平、李进进齐声说:“我们肯定都会做到。”

陈小平:“袁秘书长,我还有一个小小地请求。”

袁立本:“请讲。”

陈小平:“当初,您介绍我同统战部部长闫明复联系,商议组建学生对话团。我向闫明复推荐了我的两个下线,就是政法大学的研究生项小吉和北大的本科生沈彤,他们分别称为对话团的正副团长。他们俩多次同袁木等人公开对话,中央电视台都进行了直播,大概也会有危险。您是否也帮他们安排一下?”

袁立本:“这个就不用你多虑了。他们两人早就在公安部和统战部的安排下去国外潜伏了。目前,沈彤已经到达美国,并被宣传为天安门运动的头号学生领袖。项小吉则是通过黄雀行动逃到了香港,也很快会被送到美国潜伏。”

陈小平:“看来,统战部比北京市委还管用啊。”

袁立本:“怎么,小平同志,你后悔当初没有投靠统战部?”

陈小平:“哪里哪里,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改换门庭换主子啊。”

袁立本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几捆钱摔在桌子上,对众人说:“这是陈小平上交的5万元,也就是赵紫阳和邓小平的钱,你们每个人拿一万作为近期的活动经费。在近两三个月里,暂时不要同我联络,你们之间也尽量减少联络。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人联络你们。各位多保重。我先走一步。”

说罢,大家分头离开了小平房。


刘刚
2022年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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